《婚姻故事》：不出轨的婚姻，为什么还是需要离婚？

《婚姻故事》作为今年奥斯卡的二号种子选手，虽然不敌那部被无数人吹上天的《小丑》，亦不像去年那部“政治正确”的《绿皮书》，但这部电影在探讨的话题，却是人类共同的日常和隐痛——婚姻。



豆瓣高赞短评称此片为“婚姻劝退指南”，是因为这部电影毫不留情地切中婚姻关系最隐秘、最想被掩盖的部位。《婚姻故事》向身处婚姻围城中的女性提出了如下三个问题，每一个都值得思考。


1. 作为女性，在婚姻中何以自居？
 
电影《婚姻故事》中的一场戏，妮可（斯嘉丽·约翰逊饰）在自己离婚案律师的办公室里讲述自己与查理的相识相恋、结婚生子的历程。这场长达五分钟的独白，透露出一个听起来很刺耳的问题：我只是妻子，我不是“我”。
 
在妮可看来，直到遇见导演查理之前，自己的人生都是了无生趣的，于是她向查理伸出手，因为是查理点燃了她自认为“了无生趣”的人生。有一个才华横溢、甚至帮助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的丈夫，与之共度余生，这难道不是女性求之不得的婚姻吗？
 
“我只是接受了他与他的人生，因为这样我感觉到自己活着，这感觉真是太他妈棒了。”
 
只是回头想想，她才发现这段感情的问题，原来一直都存在着。丈夫忽略了她的需求，把二人共同的家庭往他自己设想的方向上引导。公寓按查理的风格装修，居住地点要听查理的一直留在纽约……甚至从未问过妮可一句“你今天要做什么？”


（电影《婚姻故事》截图）

作为一名妻子，在婚姻里如果找不到自己的位置，主动或者被动地沦为丈夫的附庸，那么她的生活一定不会幸福。《“一个知识女性的思考”系列》中的《边界》一书，主人公也点出了这样的迷茫：
 
我不确定在婚姻中你是否能看清自己真正的样子，或者说真正把你和你受对方影响的样子分开来。我觉得“真实的自我”这个概念是种幻觉：换句话说，你可能觉得你身体里面有一个独立存在的、自洽的自我，但也许这个自我其实不存在。
 

对于“婚姻中女性何以自居”问题的这个暧昧不清的回答，其实就道明了，婚姻本就是双方互相影响的结果。可以将其比作磁场，你在南，他在北，但是谁也无法离开谁而独立存在，才算得上一个整体。只不过《婚姻故事》中妮可的磁场相对弱一些，所以她才会感到失衡。可是，妮可体内的“独立存在的、自洽的自我”真的存在吗？
 
2. 作为女性，将如何维持婚姻？
 
《婚姻故事》中妮可和查理吵架的那一场戏可称全篇的精华，像拉满的弓上的一柄箭注定被射出般，电影发展到中后部分，他们最暴裂的对攻是一定会发生的。两人言辞激烈，言语间已经上升到了对彼此赤裸的人身攻击，最后是以丈夫查理崩溃告终，跪地痛哭。
 
那么他们吵的是什么事情呢？妮可只需要丈夫为自己的幸福多做考虑，而查理的答复是：


（电影《婚姻故事》截图）

查理的这句“从未考虑过别的东西”，言下之意便是“我只考虑对自己有用的”。这种极其恐怖的想法，查理竟傻乎乎地说了出来，殊不知妮可多年来的不满正是他这一点。
 
但是瓦解婚姻的根源问题，并不能在撕破脸时当做武器，因为吵到此时，已经不可能是心平气和地谈论“你要是能改掉XXX缺点该多好”，最后一定会扯出无数鸡毛蒜皮的积怨，或者发展到另一个极端——巴不得对方去世。
 
但退一步想，如果真的能在这种时候，还可以就事论事地把彼此的问题摆上台面，或者干脆既往不咎，那么关系是不是还可以有所缓和呢？《“一个知识女性的思考”系列》中的《过境》给出了作者这样的思考：
 
我觉得大多数成功婚姻的模式和听故事差不多，忽视那些疑点和矛盾，就能维持。换句话说，维持婚姻的不是美满幸福，而是对某些现实因素的逃避。

每段婚姻都不可能完美无瑕，女性在婚姻中的确可以做一些“忽视”和“逃避”，这并非忍气吞声，而是为维持婚姻关系而做出的小小努力。否则针尖对麦芒，只会落个两败俱伤。
 
3. 作为女性，怎样正确面对离婚？
 
在《婚姻故事》的结尾，妮可成功地和查理离婚，并过上了属于自己的新生活，而在与前夫查理重逢的时候，她还是习惯性地帮他俯身系好鞋带。
 
妮可还爱查理吗？可能还爱，但他们已经无法再以“婚姻”的形式来继续爱的表达了。经历了这一场痛苦的离婚风波，妮可有没有得到新的收获呢？应该也是有的，自由、心怡的新家、不必成为某人的附庸……

（电影《婚姻故事》截图）

《“一个知识女性的思考”系列》中的《荣誉》发出了作者乐观的呼唤：
 
我总觉得痛苦对我而言是一种机遇……我只知道痛苦似乎带给人一种荣耀，挺过来了，离真相就会更近一步。
 
面对失败的婚姻，女性的态度普遍比男性更加乐观，也许是女性的内心更加强大，她们会将这种痛苦，通过某种“触底反弹”的方式，转化成新生活的动力，并带着这样源源不断的动力坚定地走下去。
 
4. 作为女性，应该如何思考？
 
在《“一个知识女性的思考”系列》中，作者将这三个问题的答案提供给女性，旨在唤起女性对婚姻的思考，而这位知识女性的答案虽然并不完美，但具有高度的真实性、启发性。

《“一个知识女性的思考”系列》是英国女性作家蕾切尔·卡斯克历时四年完成的小说三部曲，包括《边界》《过境》《荣誉》三部独立的中篇小说。因其思考角度的独到，观点的敏锐，以及对社会与女性话题的高度关注，而受到全球权威媒体的一致推荐，《纽约时报》2015年度十大好书，《时代》周刊2017年度十佳虚构类书籍，《纽约客》杂志2018年度图书……《边界》甚至在21世纪刚刚来到第20个年头时，就被《卫报》评为“21世纪最好的100本书”之一！
 
这部三部曲的主人公是一位中年女性作家，以第一人称讲述了三段生活中片段化的故事：前往希腊教授一门创意写作课程，带着孩子到伦敦重新定居，去欧洲某个不知名城镇参加文学节，其间主人公经历了离婚，重建生活，再次结婚。
 
作者蕾切尔·卡斯克用极尽冷静克制的语言揭露婚姻、家庭、情感的每一面，高度关注女性在生活中所遇见的种种困境，捕捉女性对安逸生活和逃离现状的渴望，剖析了这一矛盾心理背后对于真实生活的向往，探讨女性在遭遇困境时的出路。